壹佰柒拾柒
陛下的手指落了空。
“金昌大哥?”元良良对这个名字不要太熟。不仅她熟,春雨也熟。
陛下也听清楚了贵妃喊乞丐的话。但陛下可不觉得眼前的乞丐会真是贵妃亲哥。
金昌脏兮兮的脸上浮起一抹笑,大概脸太黑,倒是显得牙齿很白。
春雨听到乞丐自报家门,和元良良一样震惊。
“没错,他真的是金昌哥!我就说,怎么世上有个人不仅说话像,还长得像,主子,原来他真是金昌哥!”
那日在衙堂,春雨就觉得此人眼熟,不过她没多想,毕竟颍州临沅县离鹭岛远得很。眼前的人又是乞丐又是罪犯。
金昌算得上是元良良小时候的玩伴,她八岁第一次爬墙,就是金昌接住的她。后来每一回爬墙,都有金昌接住她。
金昌还会给她和春雨带各种好吃的,有他娘亲亲手做的野菜饼,有家里种的果子,每天早上还会给她带一只熟鸡蛋。元良良临走的时候才知道,这都是金昌特意省下来留给她吃的。
她离开临沅县那日,金昌追着她的马车追了半路,直到被远远甩下。
元良良不敢置信凝视金昌,她喉咙发不出一个字,只是乞丐面前的头发挡住了半张脸,她伸手去将污糟的头发拨开。话未出口,眼泪先滚滚而落,一旁的春雨紧跟着泣不成声。
陛下站在后头,面无表情凝视着眼前一幕。而他的心情无法言喻。
陛下僵着身姿踏步往前,在元良良身侧站定,他无波无澜道:“好端端的,夫人何故落泪?”
说着,陛下大庭广众摸进她衣襟口,慢吞吞才抽手出来。手里是带着温香的绣花帕子。陛下轻轻为她拭泪,完了,揽臂将人扣进怀里。
换了以往,元良良还是会知道陛下情绪不对的,但眼下嘛。
她的金昌哥这么可怜,她迫切想知道金昌哥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。好端端的,怎么会变成乞丐?怎么又出现在这儿?
她只觉得抱着自己的怀抱有些硬,有些紧,她挣扎着抬头:“公子,这是我在临沅老家的一个哥哥,能够留他在咱们这住几天吗?”
她竟连相公都不叫了。